【检察日报】#我和我的祖国#一袭检装

14.06.2019  16:33

    东北女性喜欢扮靓,哪位女主人的衣柜不藏有几件时髦的衣服呢。然而我的衣柜里却是清一色的检察制服,从短袖的夏装,到长袖的春秋装;从庄严的“橄榄绿”,到飒爽的“检察蓝”……款款检装,印记着中国检察的光辉岁月,也伴随我从懵懂学生成长为理想信念坚定的检察新闻工作者。
  1996年9月2日,我被分配到黑龙江省检察院《龙之剑》杂志编辑部。当天下午,行装处就通知我去领一年四季的检察制服。那一箱子簇新迷人的绿啊!女同志夏装是裙子,春秋装是毛涤的,冬装是带剪绒领子的棉大衣。还有鲜艳的国徽,以及皮腰带,红领章。晚上我对着镜子一件件试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高个子、短发,再穿上一身笔挺的检察制服,甭提多精神了!
  1997年冬天,我随于庆和总编到大兴安岭两级检察院采访大案要案。我高高兴兴地穿着棉服大衣,腰板拔得溜直,几乎一天出一篇通讯。在呼玛县,我们采访银行职员贪污国家公款案,文章题目是《潇洒的代价》。犯罪嫌疑人是位因婚外情而贪污公款的30岁女性。她为了取悦自己的情人,疯狂贪污公款,供其消费。案发后,她逃到山上,又藏匿草垛,还怀上情人的孩子。
  采访结束,我习惯性地问道:“你后悔吗,想不想再说点什么?”记得她用手捋着干涩的貂毛衣领,眼光一直落在我的绿色制服大衣上。我当时握着笔,坐正身姿——在这面绿色前,她好像没有了逃路,不禁缩低身子,眼泪哗地流下来,低头悔悟:“唉,真羡慕你这身制服,我真后悔,自己怎么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这么远……”
  因为喜欢穿检察制服,所以我总盼着开会。1999年的一天,我去长春参加一个会议。于是,我别上检徽,端正领带,踏上列车。途中上来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孩,好像病了,上车后就一直缩在卫生间旁的过道里。
  原来,她老家在南方农村,幼年失母。酗酒的父亲将她转卖多地,以至于原本不识字的她竟说不清从哪里来。“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打我。这次他们打完我,就把我扔到这个车上。”女孩浑身颤抖,眼神发呆,可怜极了。
  忽然,她捂住肚子,痛苦地直叫,瘦小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头上冒出层层汗珠。周围的人都围过去看,我也挤了过去。大家都很心疼这个女孩,纷纷出主意该如何帮助她。这时,几个人把目光转向我,转向我的国徽,我的检察制服。“这位同志,瞧你穿的制服,肯定在国家机关工作,你看她这么可怜,快想办法帮帮她吧!”有人小声嘀咕着。
  于是我找到列车长,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向他反映事件。车长查看女孩情况后联系地面公安。车到长春后,公安干警将女孩搀下车,我又要了民警的联系方式,以便日后知晓女孩安置情况。事后,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竟高兴不起来。这身制服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嘱托。
  今年5月,我去海林市检察院采访,在参观院史馆“检察制服的变迁”展区时,那一帧帧照片,一件件实物,那质朴的面庞和青春的身影,深深感染了我。米黄,豆绿,深蓝,70年的检察峥嵘岁月,70年的砥砺前行。在一幅图片前,我驻足良久——已退休的原海林县检察院副检察长彭孟君和儿子彭继权(现任牡丹江市检察院宣传部主任)分别着老式绿色制服和新式蓝色制服的合影。“父子检察官!”我在电话里给彭继权点赞。“我女儿今年高考志愿报考的也是法律院校,她说将来也要当一名检察官,还要着装和爷爷、爸爸合影呢!”他认真回道。
  我骄傲,为拥有这身检察制服。我珍惜,和它相拥的点滴岁月。
  
                                                                        (作者系《检察日报》驻黑龙江记者站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