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力量叫“都可以出面”

　　当我们聒噪着道德的滑坡，其时，我们不缺信念阙如的满腹牢骚，甚至不缺高声求解的坐而论道，有时，缺的仅仅是在“围观”时，躬身向前递上一双能传递良知的手。

　　长沙市长沙县环卫工郭万明冲洗人行道时，不小心将水溅到路边一名女子裙上，结果遭来对方老公的一顿暴打。昨日，记者从长沙县公安局了解到，打人者张某已被警方行政拘留五天。令郭万明欣慰的是，不少路人留下电话，都愿意出面为他作证。(7月8日《潇湘晨报》)

　　作为弱势群体的环卫工，被打已非首例，根据可信的数据，仅仅在过去的五六月，长沙县就有七起环卫工被打事件。当人心不古成为一种不堪现实，就当下来说，让所有市民理解和尊重环卫工，对环卫工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但恐怕也还是一种奢望。就此而言，对打人者予以再汹汹的舆论谴责，也只能落入情绪表达的窠臼。

　　当纠纷不能规避，当情绪无从平息，但仍然不妨碍我们从中拣拾出让人心头一暖的那些瞬间。在环卫工遭遇暴力殴打时，不仅有不少围观市民上前劝架，而且事后还纷纷留下电话或者给被打环卫工提供现场视频。虽是简单的一句“如果要人证，我们都可以出面”，却如一缕清风拂面，送来酷暑中的一丝清凉。

　　这样的一番郑重其事，是足以去深刻理解的，在百度中键入关键词“围观、不施救”，竟可以搜索出多达近37万相关结果。数字固然冷峻，但却无法掩饰这样的一个不堪：在为数不少的围观现场，曾发生过不仅仅是目无法纪的凶悍和残暴，也有让人痛心疾首的冷漠和无情。

　　当然，在可预见的现场风险下，对每个围观者附加过高的道德自觉，本身也是站在道德高地的审判，再以此去诘责冷漠和无情，似乎也是有失偏颇的。但是，在大多数时候，所谓英勇，并非需要赤身搏斗，所谓义举，也并非苛责奋不顾身，可能所需要的，只是一种有所作为的围观，有所表达的明确姿态。比如在事初的积极劝架，比如掏出手机记下所见所闻，并勇敢地站出来作证，一股清晰可见的力量，就叫“都可以出面”。

　　正如那句流行的经典“关注就是力量，围观改变现实”。这种有态度的围观，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保护呢？当冷漠和无情泛滥开来，本身便是对凶悍和残暴的负激励，在那样的不堪之下，谁又能成为其中的幸免者呢？唯有让周遭的良知默默地、和平地、渐进地找寻到起作用的空间，才能真正祛除不堪，哪怕力量微小，都能汇成我们时代壮观的交响。于此而言，我们当为这样“都可以出面”的围观者点个大大的赞。

　　
文/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