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3(下)》:不仅仅是爆米花电影
就算去年的《饥饿游戏3:嘲笑鸟(上)》是片商想让摇钱树系列多赚点钱而诞生的产物,如今整套《饥饿游戏》四部曲看下来,都可以认定这是《暮光之城》开启的YA小说改编电影风潮中,最独特又最高质量的系列。
YA(Young Adult,主要是指描写青年人的成长)电影重点是在想象中的世界上演一出旷世绝恋,主题通常都是世界再奇怪,我们都要历尽艰难来相爱。但《饥饿游戏》系列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凯妮斯和皮塔、盖尔的三角关系,电影从来没有集中精力渲染过。电影所涵盖了很多成人世界的主题,譬如独裁政治体系如何诞生,战争到底多没意义,媒体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仇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权欲面前人心可以坏到什么地步。很难相信YA电影会去触碰这些赶客主题,毕竟这类电影的主要受众群也就是青少年,很多只是想来看一场标准的俊男美女爱爱爱打打打,笑点槽点再加一丝泪点,结束的YA电影。
敢于涵盖更广更深主题,是《饥饿游戏》系列独特的地方,由其是作为终结篇《饥饿游戏3:嘲笑鸟(下)》将这些铺开来的大题目都收了尾,则是令人尊敬的地方。然而,这些都不是《饥饿游戏》最赞的点,该系列最好的地方,是每一个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而凯妮斯,则是当中最能让普通观众产生代入感的人,因为这个头顶光环、已经被认为是反叛军精神领袖的女孩,从头到尾都是“小我”的形象:她的射箭本事是为了给家人觅食练就的;她参加饥饿游戏是为了保护妹妹;她战斗、演戏的动力,是为了家人和朋友;她配合宣传配合团结各区受苦受难的人民反抗施惠国斯诺总统的独裁统治,也是为了终结让她以及家人不断受苦的根源;终结篇中她决定潜入施惠国刺杀斯诺,导火线是亲眼看到皮塔被祸害成另一个人;她最后向反叛军首领科恩下手,是因为她心爱的妹妹被祸害。
凯妮斯所有的出发点,全都是挽救自己以及家人,她从不是革命女英雄,而是强悍的家庭支柱。这个“小我”形象被放置在革命、战争这些宏大背景中,这本身的戏剧冲突就远比动作大场面更加吸引人,詹妮弗·劳伦斯在诠释小人物凯妮斯方面的表现令人赞叹,试问有多少YA电影敢时不时把镜头停下好几秒钟特写演员的脸部?《饥饿游戏》系列就敢,观众有心可以数一下终结篇中光是凯妮斯的这种镜头出现过几次,每次面部特写,嘴角、眼神,甚至眼泪、口水,别老觉得这些静止的场面让本该全场充满“突突突”枪战打斗戏的YA电影变得“节奏缓慢”,詹妮弗·劳伦斯用细微的表情展现其复杂的内心,只有感受到其思维过程,才能了解她所作所为完全合理。
劳伦斯是当中最多脸部特写镜头的演员,但不是唯一,导演找来那么多奥斯卡或得奖或得过提名的演员来演这么部戏,是真心想靠他们的功力塑造角色,将电影拍成真正的好戏。扮演科恩的朱利安·摩尔有很多面部表情展示,甚至连伊丽莎白·班克斯扮演的艾菲,到最后也有几秒镜头定格在她的脸部,观众从她那扑闪扑闪发出声音的睫毛中,感受的她对凯妮斯的疼爱与担忧。
凯妮斯一直照顾家人和朋友为出发点的“小我”立场,在终结篇中与“做大事不拘小节”之类世界观完成最后的交锋,无论是其射出最后一支箭的理由,还是在皮塔与盖尔之间找出真爱,全都展示出一个家人至上女性的选择。整部电影到最后,各种大主题的答案,都被凯妮斯归结成一点:无论为了政治、权利、利益,每一个人都不是能被随意牺牲的,家人朋友更不能。
战终结篇也出动了各种杀人机关、以及类似暴走丧尸的“变种人”军团等让电影在人物塑造以及其他文戏的间隙中增加所谓的惊险刺激元素,让整部深沉、文艺的电影更有卖相,而且这些动作戏也确实拍得很不错,但电影到最后也没有给观众期望看到的凯妮斯最终大战斯诺总统的所谓大场面,而是文艺地结束一切。因为战斗从来不是《饥饿游戏》的重点,杀人与被杀更不是重点,如何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和生活才是。饥饿游戏最终Game Over,凯妮斯的生活和家人、朋友也被摧毁得差不多。这时镜头一转,凯妮斯生儿育女,重新建立生活和家庭。“每个人都会做噩梦,我也是,我没法告诉你才能不再做噩梦,但我能告诉你,怎样不被噩梦击垮。”凯妮斯最后对怀中婴儿念着独白的结尾,远比一场凯妮斯与斯诺总统或者科恩的大战动作戏结尾,高级多了。(文/rigo)
编辑: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