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他抡圆了向前
曾获“全省追逃工作先进个人”,荣立三等功3次。
被农垦总局评为第十三届劳动模范。
2014年被省检察院列入侦查业务领军人才库。
一心扑在检察战线23年,他打过不少硬仗。
他是建三江农垦区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郝红军。
火车上郝红军带领同事一同研究案情
“我这半边身子怎么有点麻”,2015年12月19日23时许,郝红军正在审案子。
彼时,北大荒米业集团的案子,历经近一个多月的初查,已进入攻坚的关键时刻。涉案人员终在哈尔滨被抓获,讯问程序正式开启。
白天取口供,夜里分析案情研,设计审讯提纲,布置次日的工作。
每逢上案子,郝红军的日程便涨满了。他压榨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此外还形成了惯性失眠。
夜里睡不实,白天头疼,总晕乎乎的。
19号那天一大早,他照例吞了几片降压药,然后赶去审讯室,心里做好了“拘”上一天的准备。
这一天下来,案子还真有挺大进展。审讯交锋中,对方吐口,郝红军捕到些干货。此刻,他大脑在高速运转,梳理、厘清、反刍,他咂摸着已掌握的线索,试着预判案件走势。
面上不漏声色,思维暗自起伏,情绪兴奋呼之欲出。
可是,怎么左半边身子突然麻酥酥,不听使唤?
要不,站起来活动活动,可能是坐久了,窝的。有同事在一旁好心提醒。
郝红军支着椅子扶手,缓缓起身,并不吃劲……,然后不受控的摔了。
“搞不好我这是脑出血了”,躺在地上,他全身无力,意识却并未游走。
旁人紧急呼叫120,火速赶往医院。救护车上,他还在说案子的下一步。
“我们,没办法”
“没错,是脑溢血”,医生的诊断回应了郝红军摔倒那一瞬的揣测。
“可人还没审完呢……这样,如果需要手术,跟医生说不用等我家里人赶过来,抓紧时间手术,完事好赶紧回去”,郝红军交待身边人。不久,他陷入昏迷,随后被推进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院重症监护室。
医生决定采取保守治疗,并实时监控。
12月20日凌晨6时,郝红军病情转危,瞳孔渐大,必须手术。
8时,他被推进手术室。手术进行了近4个小时。
“手术很成功”,医生宣布,“病人是不是长期睡不好?”
“总失眠。”
“高血压患者,生活必须规律,不能着急上火,不能太疲劳。”
“我们,没办法”,省检察院农垦局分院反贪局局长谭占富苦笑着,声音很低。
是的,的确没办法。
作为一名反贪战士
难得有张个人照的郝红军
作为一名反贪战士,一年365天当中,郝红军有280天都是要在外办案的。
用反贪干警自己的话,他们倒不是多忘我或是多伟大。现实点说,手上的案子,只要上了“啃劲”,到了咬合最紧的时候,任谁都放不下。
更何况是郝红军,这么个专跟“硬骨头”较劲的人。
就像2009年九三油脂厂的案子,起初并不被看好。
这是一起经过缜密设计的高智商犯罪,涉及网络操作、内外勾结的贪污窝串案。
线索凌乱而复杂,所触及的领域陌生。
门外汉,想要破解高科技信息化的作案手段,可能吗?
郝红军偏偏就带领专案组进驻宝泉岭管理局,着手查办起案来。
现学,勤问,研究。
短时间内,专案组取证70余人次,查阅票据数万张,收集电子日志800余页。为进一步完善证据,郝红军聘请相关技术人员、工作人员、管理人员和证明人制作模拟现场,并兼用技术手段,终于将起初线索仅为几万元的一般案件连根拔出,挖出窝案、串案数件多人,追回逃犯7人,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70余万元。
如今,回看这起案子,对当时的郝红军来说真是困难重重。
技术盲点与侦查高压都敌不过情绪掣肘。
那时,案件正处于突破的关键阶段。某天,研判完案子,已是夜里。郝红军称不舒服,没同大家一起用晚饭,先回了宿舍。
饭毕,同屋的谭占富打开宿舍门,被惊着了:屋里黑着,郝红军正坐在床上哭。一个大男人抽泣的背影,像极了受伤后逃回洞穴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你干什么,想吓唬人呐,怎么了”,谭占富故意满不在乎地放粗了声。
原来,山东老家来了电话:郝红军的父亲马上要做开颅手术,术前希望能看看他。
“那就回去看啊。”
“怎么回,这节骨眼儿上。”
他是被责任“绑架”
2012年,查办龙煤集团专案时,唯一的哥哥出了车祸,他只匆匆到医院看了一眼,便压抑下所有牵挂,赶回专案组。
2014年,在北京查办发改委专案时,年近八旬被确诊为癌症晚期的母亲,直至其生命垂危,他才抽身赶至病榻前。
2015年,进驻查办省检察院指定管辖的一起公安人员徇私枉法案件当天,恰巧是父亲80岁大寿,临出门时老人的那句“你能不能不走”,揪着他的心。
所有的决定,都涉及选择。每一种选择,都关于舍弃。而每一次舍弃,都是为责任释下注脚。
将接手的任务善始善终,是郝红军的天然承诺。
所以,就算这途中挤进过插曲。比如,查办的案件中有相熟的朋友;或者,有人曾试图重金收买;哪怕,有身处高位的领导授意放某人一马;甚至,接连不断的威胁恐吓。
在郝红军那里,珍重的红线已划定,便无所犹豫,一路坚定。
至于病痛,能用药顶着,便不耽误他擎着劲抡圆了向前。
说到这,谭占富停下来。看到医生们都动容地垂下眼帘,有的小护士已经在抹眼睛了。
三天后,郝红军从昏迷中苏醒。他断断续续,强吐出句“王瑞平,这案子,你得去一趟牡丹江……”,医生说,他的意识或还停留在办案现场。
记者手记:
目前,郝红军已转至康复医院继续治疗。
病情稳定些,他开始有气力关心起案件进展:对方交待了没有、押哪儿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对案子他有操不完的心。
而这个话题,来探病的同事们大都默契地选择不“搭理”他。
因为他脑后那道触目惊心的疤,因为后怕,因为他们深知,眼下于郝检而言,最重要的是不急不躁养好身体。
“这已经是我们农垦检察系统,近三年来倒下的第四个反贪干警了”,省检察院农垦区检察分院反贪局局长谭占富心痛地说。
常年累月的超强度工作、高密度压力,伴着无规律作息,使失眠、精神疲累、亚健康日渐成为反贪干警的附属特性。
不能让消耗成为一种规律。
公平正义的守护者,首先,当捍卫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