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背后
哈工大报讯(次昊阳/文)每一条铁轨都是一个宇宙,平行宇宙上的火车在向前飞驰着。
已经到了饭点,却没有胃口。买了一桶5块钱的火车专供泡面,先攒着,饿到不能自已时再吃。对面铺的一对父女一路上与隔壁的大姨聊着各自的“绝症”。
一路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听着他们3个人侃谈乳腺癌与肝癌患者所共同拥有的话题,让我想到“健康”与“家人”这两大主题。去年二伯母的离世让我第一次以成人的情感智力水平体验亲人的离世。伯母在我们方言里叫“大大”。我的二大大是被心脏病和各种并发症带走的。从我记事起二大大心脏就一直不好,育有一儿一女的她没有什么文化,却有着惊人的生活哲学。乐观开朗的她每次都能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通俗的话语里又总能找到可以细细咀嚼的生活哲理。关于二大大我平日不愿去想,斯人已逝,而我又是不喜悲剧的乐天派,今天却由那3位乘客关于医者、病患、家庭、心态的谈论勾起思绪。
二大大的儿子在西安上的大学,还记得我上高中时哥哥带着大学的女朋友回家过年,他们一家人一聊能聊到晚上两点才睡。我一直不能理解,那得有多少话要说?哥哥的女朋友现在已经成了我嫂子,还多了我只见过照片的小侄女,二大大却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一年见一两次面,一次五六天时那些超长的夜聊了。这一前一后也就5年而已。
大姨家的哥哥是个北漂,已经4个月没有回家了。大姨跟我说哥哥21号就回来,可我没敢问几号走。这是一个问不出口、答不出口的问题——问不出口是因为我不想触碰大姨的痛处,答不出口是因为大姨肯定心存哥哥一直在家的希冀。在大姨家,大姨让我教她玩手机,还陪她一起去修手机,路上偶遇大姨街坊问我是谁,我接话说:“儿子。”大姨让我教她怎么听手机上的歌,教会后反复说着:“等你哥回来后让他给我加点我喜欢的歌。”我又哽咽,等我哥回来您还有闲心让我哥加歌吗?还是来一次彻夜长谈更加实在。
大伯家的哥哥跟我名字只差一个字,是我爸爸起的。哥哥他们夫妻二人留在石家庄,留在他们双方父母身边,一儿一女双全。去大伯父家时是在晚上,屋里灯光温暖、热闹、充满家的味道。那个房子是专门给哥哥买的,本打算他们婚后与大伯父大伯母分开住,可是这小儿小女的存在他们是分不开的。吃饭时大伯父说:“分不开了,肯定是分不开的,房子买小了。”虽然叹着气,可眼里满满的都是爱。
我没有看到西安的哥哥怎样的奋斗与成功,也没有看到北漂的哥哥怎样的风生水起,我只看到了他们的父母,我只看到了日渐衰老需要陪伴的亲人。
我们还能陪父母多久?
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结束了,妈妈每次都说感觉我刚回来就又该走了,我会立马反驳说:“都回来一个月了!”可是以后妈妈的这句话我可能再也无法反驳了。我跟爸爸说:“我要去北京,就买一个大房子把你们接过去一起住。”我没有说我要是没有那实力,5年内就回来,天天让你们带孩子,累着你们,给我们做饭。
成长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偷地发生,让我们意识到父母的苍老与回不去的岁月。或许还有那么一个平行的时空里他们是在一起的,愿天下所有父母老有所养、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