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哈尔滨中院化解执行难工作纪实
哈尔滨中院执行法官在现场送达。唐凤伟 奚萌萌 摄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是通过鼠标、监视器和键盘来实施的一场精心策划的‘信息战’”。电脑前，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一庭庭长王守春一边等候被执行人的财产查询反馈结果，一边说。
“叮”的一声，几分钟的时间，查询有了回复，这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有了！马上冻结！”
近年来，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大力推进大数据、云计算、智能分析等技术在执行领域的广泛应用，完善网络化、自动化执行查控体系，积极推动执行工作的转型升级，布下天罗地网，查控围堵“老赖”。
线上线下齐发力
“这是我们制作的锦旗，还没来得及送呢。”前不久召开的座谈会上，某大型国有企业的法律顾问徐桂元高兴的用手机展示着刚做好的锦旗。
“我们很感谢法院，我也代表所有的职工感谢法院帮助企业执行回财产，增强了企业的信心。”该国企部门领导王杰说。
2015年6月，因外地一家公司未如期履行调解协议，该国有企业申请执行外地公司，标的额达1400多万元。6月26日哈尔滨中院执行局立案执行。
“通过网络查控系统，我们先后冻结了这家公司七个银行账户。但是通过房产、车辆、工商等部门的反馈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执行一庭副庭长也是该案承办法官王立新说，“该公司名下没有土地及房产，唯一查询到的一些物资也被抵押。”
“一般像这种情况，就要转变思路，从线下查找，有经验的法官都会先看看‘外围’有没有什么线索。”王守春说。
此时，一次银行转账引起了王立新的注意。随后，他和同事几次赴该公司所在地进行蹲守排查。经过调查，另一家有问题的公司“浮出水面”。
“两个公司的财务账目在运转过程中有混同情况，该公司财务部和出纳员还利用个人账户进行资金周转。”王立新在反复调查中发现了端倪。“这是典型的‘资产混同’，‘体外循环’，被执行人是在隐藏、转移财产。”王立新和同事们十分兴奋。
王立新看准时机，先查封了被执行人一批设备，又从被执行人的个人银行账户中扣划回88万元。案件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从立案那天开始，法官就一直和我们保持着畅通联系，执行法官先在网上对财产进行全方位查询，然后再到现场勘查，线上线下同步排查，被隐匿的财产才可能被找到。”徐桂元说。
“这个案子充分体现了法院执行工作线上线下总体联动带来的效果。”哈尔滨市政协委员张中文感叹道，“现在的执行已经从车轮时代迈进了信息时代，这是划时代的进步”。
近年来，哈尔滨中院不断延伸执行查控网络触角。今年6月，该院执行局与市国土资源局、市住房保障和房产管理局“点对点”网络查控专线开通运行，实现了法院与土地、房产部门之间资源共享及双方在查询协作中的无缝对接。
为确保执行联动威慑机制的持久、良性运作，推动“点对点”网络查控系统，哈尔滨中院还协调市委综治办，将协助执行单位协助人民法院执行工作情况纳入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目标责任考核体系，对协助执行部门履行协助执行义务情况进行考核评价。
曝光围堵齐撒网
“如果我还钱，能把我的失信记录注销了吗？现在，我坐不了飞机，连生意都没法谈。”6月30日晚上22时左右，与执行法官“斗智斗勇”8个多小时的被执行人罗某终于妥协，还钱之前，她还不甘心，提出这个要求。
“案子办多了，就知道了，什么样‘老赖’都有。”执行法官马荣清无奈地说。
这个“老赖”就是个典型。
哈尔滨建国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申请执行罗某租赁合同纠纷一案，执行标的金额共计约70万元。立案后，马荣清多次敦促罗某履行法定义务，但罗某始终声称没钱，拒不履行。
经调查发现，罗某名下虽然没有可供执行的存款和不动产，但其经营童装及高档化妆品，规模较大，实际具有履行能力。鉴于罗某逃避执行的恶劣行为，法官马荣清经请示领导同意，决定对其进行拘留。
“罗某有一定的警惕性，我们申请到领导同意后，没有贸然行动。” 马荣清说。
经过两天的蹲守，当天16时，马荣清对罗某实施了拘留。在前往拘留所途中，罗某的情绪异常激动。
“她在警车中撕扭挣扎，蛮横恶劣，大声辱骂执行法官。”女法官李祎丹回忆当时的情形，“我们几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她，她的情绪时好时坏，一会骂我们，一会哭着求情。”
整个过程马荣清一言不发，到达拘留所停车场之后，默默地问了她一句“能不能还钱”。罗某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谈判”，从一开始“就是没钱”到10万，15万，20万，罗某终于妥协了。
当晚22时，罗某家属将20万元现金送至法院，第二天又如约送来10万元，并承诺剩余款项按照还款计划分期履行。
“我接到电话说让我去取钱，还有点不敢相信。”该案的申请执行人建国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柳江平高兴地说，“用我们企业的话说，法院的‘用户体验’太棒了！”
“在立体化曝光和动真格惩戒的双重威慑下，一些执行案件的被执行人能够自动履行裁判义务。今年上半年，哈尔滨市两级法院共发布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信息34485人次，限制出境、限制高消费128人次，以拒执罪移送公安机关22人，作出有罪判决8人。”哈尔滨中院执行局局长杨雪晨说。
哈尔滨中院还与市诚信办密切配合，将哈尔滨市对失信被执行人联合惩戒由9个部门拓展到52个部门，并重点通过与公安、机场、铁路、银行、建设部门等相关单位联动，对逃避、抗拒执行的被执行人，由联动单位对其采取限制出境、限制高消费、限制建设用地审批、限制融资贷款、征信系统登记记录等措施，让“老赖”寸步难行。
让“老赖”无处遁形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钱真的要回来了。”74岁的张本海在儿子的搀扶下走进哈尔滨中院。
去年5月，黑龙江高院发布惩处拒执违法犯罪十大典型案例，张本海申请执行的案子就在其中，该案例被广泛转载并引发热议。
事情还要从一个拥有20多个门市房，却还欠钱不还的“老赖”说起。“我就算把钱扔了，我也不给你。”这是被执行人于某放出的“狠话”。
2011年8月11日，黑龙江高院判决被告于某给付黑龙江黑建三公司工程款102.9万元。判决生效后，于某未按期履行给付义务，黑龙江黑建三公司项目负责人张本海向哈尔滨中院申请强制执行。
经调查，于某在开发建设其他工程时获得巨额收入，在依兰县有门市房20余处，在哈尔滨、佳木斯等地均有住房，每年收取的房屋租金近百万，完全具备履行能力。
“执行期间，于某的家人多次到法院来闹，她还以抵押房产办贷款、恶意转移房产、隐藏转移财产等形式抗拒执行。”承办法官马荣清说，“这的确给当时的执行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阻碍，致使判决、裁定无法执行。”
“申请执行人住在租来的筒子楼里，而被执行人却拥有20多个门市，这样的反差，谁听了都会感到不公。”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哈尔滨中院的执行法官们开始奔走于哈尔滨和依兰之间，调查取证。
随后，哈尔滨中院展开了一系列行动，向拒不履行义务的“老赖”亮剑。
2015年3月3日，对于某作出限制高消费决定，将其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4月7日，对其采取司法拘留措施。5月16日，将于某涉嫌构成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相关材料移送哈尔滨市公安局，当月，黑龙江高院将该案作为十大典型案例之一对外公布。6月18日，公安机关将其抓获。6月25日，哈尔滨市人民检察院对于某批准逮捕。
就在不久前，于某把钱汇入了法院的专用账户。
“对被执行人涉嫌构成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妨害公务罪，非法处置查封、扣押、冻结财产罪等犯罪的，依法移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最后依法定罪量刑，要让‘老赖’无所遁形。”杨雪晨说。
“法院每天都在用这种可视化的手段，信息化的技术办案，为律师提供参考，为申请执行人提供财产查控，这是一次用科技驱动执法办案跨越式发展的变革。”黑龙江省人大代表李万春这样评价哈尔滨中院近几年的变化。
为打赢追击“老赖”的这场硬仗，打通执行工作的“最后一公里”，今年上半年，哈尔滨中院深入开展专项集中执行活动，全市两级法院共执结涉拖欠农民工工资案件200件，涉民生案件397件，涉党政机关案件23件，共发放执行案款2668.37万元。
“我们坚信，通过不断完善网络化、自动化执行查控体系，推进完善失信被执行人信用惩戒制度，通过实现线上服务和线下服务的良性互动，用两到三年的时间，一定能破除实现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藩篱。”哈尔滨中院院长步延胜坚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