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建涛：农民卖粮难采访侧记

　　在我国第一产粮大省黑龙江，每当秋粮上市，粮贩子和小粮商就会走村串户收粮，他们成为近年来从农民手中收粮的主体。但2012年冬天玉米上市一段时间后，粮贩子突然不收玉米了，出现了农民排队几天几夜卖粮的场景。粮贩子为何不收粮？农民卖粮到底有多难？我深入黑龙江省多个产粮大县展开调查。　

　　按照往年习惯，进入三月，黑龙江省秋粮销售已接近尾声，农民已开始准备春耕生产。但记者近日在黑龙江省肇州、肇源、兰西等地发现，不少农户的院子里仍堆放着玉米，有些玉米堆上还有厚厚的积雪。

　　“年前最贵时一斤玉米卖到0.91元，现在每斤已经降到0.78元，就这样还没有粮贩子收。”肇源县和平乡立功村农民谭清雨告诉记者。“粮价走低，在企业和农民之间没有差价可以赚，所以不收粮的贩子今年都当运输司机了。”

　　由于粮贩子不收粮了，很多农民就自己雇车把粮食拉运到几百里外粮食收购公司送粮。眼看着卖粮形势不好，黑龙江省兰西县榆林镇双兴村农民吴老汉决定赶紧卖掉家里余下的几万斤玉米。27日下午三点半，他坐在装好玉米的运输车上，去100里以外的哈尔滨市利民开发区的收粮点卖粮，记者也乘车同去。

　　路上不顺利，遇上交警查卖粮车车辆改型。运粮车开出家门半个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记者发现沿路停了不少卖粮车。司机下车告诉记者，自己的车上安装了方便卸粮的“车漏”，听说路前方有交警查车辆这种改型，查到会被罚100元，所以不少车都停下不走了。

　　司机指给记者看，所谓的车辆改型就是车上有一个可以方便卸粮的，0.06平方米左右的漏口，抽下盖子玉米就会漏下去。记者答应替司机交费后，司机同意继续往前开。此时路边停下的多辆运粮车也开始往前开，他们听说前面查车辆改型交警已经走了。

　　当天下午四点四十分，吴老汉的运粮车停在收粮点的门口，排在他前面有十多台车，但检验玉米等级和水分用的时间很长。

　　“扣除运费和脱粒费用，一斤玉米也就卖7毛5分左右。”虽然有些无奈，但吴老汉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货到地头死嘛”，他说，来这里的运输费一斤玉米是两分钱，要是不卖再拉回家，来回一斤玉米就是四分钱的运输费，不卖也不合算。

　　随着社会收粮主体逐渐增多，农民卖粮已经不愁了。但近几年由于气候等原因，农民玉米价格并不高，产粮大省黑龙江也出现了罕见的连续两年卖粮难。我在跟随农民卖粮车卖粮的过程中，更是感受到了农民卖粮的不容易。

　　稿件上报后获得决策层的重视和肯定，最终放开了粮食收购等级限制。随后播发的稿件在两年后被有关院士在院士龙江行的论坛中讲起。自己的力量很微薄能为普通的农民做一点事情，很自豪，很骄傲。(本文作者为新华社黑龙江分社记者)（编辑：李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