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列侬逝世35周年:樱花树下 没有陌生人
“樱花树下,没有陌生人”,小林一茶的这首俳句和它带来的温暖让我想到约翰。在约翰的信中,他从不用装腔作势的辞藻,倒是常有些歪歪扭扭的图画,让你能看出,他把自己的心意寄给朋友们。——小野洋子
“吉他会轻轻抽泣,因为爱会昏昏睡去。”人们常常犯下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因为事物转瞬即逝,就不再爱他们。可是12月8 日,每年的这一天,全世界会有很多人想起约翰·列侬,唱起他的歌。三十五年前,1980年12月8日22点49分,约翰·列侬在纽约自己的寓所前,被一名据称患有精神病的美国狂热歌迷马克·大卫·查普曼枪杀,死时年仅40岁。
列侬走了,可他留下的东西还有未了的命运,他的歌,他的诗,他的信。列侬生活在一个没有电子邮件的年代,所有的信件或明信片都需要他亲笔书写或用打字机打出来,这些信件会寄给家人、朋友、歌迷、陌生人、律师,甚至干洗店。列侬死后,小野洋子并不想公开这些信件。亨特·戴维斯几经周折,获得了小野洋子的授权,追踪到了列侬近三百封信件和明信片,辑成厚厚一本《约翰·列侬书信集》出版了(严重剧透:翻到文末有惊喜哦)。
这些信里,有家长里短的琐事清单,有爱情的狂热与甜蜜,有好友间的疏离与愤慨,有平淡暖心的你好再见一生平安。这些转瞬即逝的琐事,是历史无法还原的真实,残破的片段,反倒勾起爱极列侬的人们,最深的思念。
童年生活
1940年10 月9 日,约翰·温斯顿·列侬生于利物浦,取这样的中间名是为了向当时的首相温斯顿·丘吉尔致敬。父亲是一名水手,四处流荡,抛妻离子,没有稳定工作。从大约六岁开始,约翰不再由妈妈茱莉亚,而是由茱莉亚的长姐玛丽抚养,人称玛丽咪咪,从那时起,玛丽独自担起了把约翰带大的责任。
咪咪姨妈为他买了许多短篇小说集,母亲茱莉亚定期来看望他。列侬自11岁起常常拜访母亲在布鲁姆菲尔德路1号的住处。在那里,茱莉亚播放猫王的唱片,教他弹班卓琴,弹奏胖子多米诺的歌曲《Ain't That a Shame》给他听。
披头士狂热
在学校里,列侬组建了一支乐队“the Quarrymen”(采石工人),这只乐队正是披头士乐队的前身。1963年初,披头士乐队在英国取得了主流商业演出的成功。他们登上了皇家大汇演(Royal Variety Show)的舞台,观众有伊丽莎白太后和其他英国王室成员。成功像潮水般涌来,不过乐队成员们在很多方面还是没成名时候的老样子,他们依然把利物浦当做自己的家,对歌迷友善有加,有求必应。
约翰·列侬和辛西娅是利物浦艺术学院的同学。我们能见到的第一封约翰·列侬给辛西娅的信件其实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自制的圣诞卡,主要内容是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辛西娅”,“我对圣诞全部的渴望就是你,早点出现吧。”画中约翰梳着阿飞头,穿着紧身裤,但是收拾得干净整齐,至少按约翰的标准来看,毕竟他在艺术学院可是出了名的不修边幅。
1968年,辛西娅发现列侬与洋子的婚外情后,与列侬协议离婚,辛西娅获得了孩子朱利安的抚养权。2015年4月1日,辛西娅·列侬因病于西班牙的家中去世,享年75岁。
1968年5 月,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正式走在一起,两人开始进入密集的艺术创作阶段,所有工作在年底都收录在一部电影和一张唱片中,两人为唱片取名《两个处子》。在唱片封套上,约翰和洋子赤身裸体,浑然天成。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在BBC和主持人约翰·皮尔做节目的时候,认识了诗人兼作家——克里斯多夫·罗格。列侬为罗格画了一幅《两个处子》的封套画。
列侬与保罗·麦卡特尼组建的组合被视为二十世纪最强的作曲组合,但是后期俩人的矛盾愈发凸显。1969年9月,列侬退出乐队,但没有向大众公开。1970年4月,麦卡特尼公开了自己退出的消息。列侬很生气,他认为保罗占据了全部的“功劳”,他说:“我创建了乐队。我解散了它。就那么简单。”
两人性格迥异,各有所长,天赋和信仰也不同,他们能在这么长时间里走得这么近,紧密合作,这才是叫人惊奇的事情。1971年,列侬还在英国时,他用打字机给保罗琳达夫妇写了一封信,披头士研究专家们称这封信为“约翰的咆哮”。
约翰写给琳达和保罗的信:
亲爱的琳达和保罗,
我在读你的信的时候,心里在想,这是哪一个中年神经病披头士乐迷写的信?我忍住没有直接到最后一页去看写信人的名字。我一直在想会是谁呢?女王?斯图尔特的妈妈?克莱夫·艾博斯坦的妻子?艾伦·威廉姆斯?什么——是琳达!
……
尽管如此,
爱你们俩,来自我们俩
后来,两人开始渐渐重拾他们曾经拥有的亲密友谊。1974年,他们甚至再次在一起鼓捣音乐,但之后又再次疏远。列侬在去世前三天的一次采访中总结了他对麦卡特尼的感情:“在我的整个音乐生涯中,我只选择过……两个搭档,保罗·麦卡特尼和小野洋子……我选得不坏。”
单飞后的十年
退出乐队后,列侬移居美国。1975年10月9日,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的孩子肖恩出生,列侬决定暂时退出歌坛,专心照顾家庭。他们在达科塔大楼拥有数间公寓,被用作办公室、录音棚、工作间,以及住宅。几年时间里,各式各样的助理曾在这里工作。1979 年到1980 年间,有一位名叫弗雷德·希曼的年轻人为列侬工作。列侬会给他列一些清单。
《约翰·列侬书信集》译后记节选
文 | 遇晨
三十五年过去,他是安静的死者,是昨天。他的歌和他的爱情故事,同所有珍贵的事物一样,注定会慢慢褪色。那些唱片,不会在街头巷尾轻易地响起,孤独之心俱乐部乐队,只为几个希望守住孤独的人歌唱。
列侬的遗物和他的信件,将在尘世中继续流转,仿佛死者身后仍有未了的命运。离开了作者的注释,这些东西显得更加孤寂,更加安静。死亡让这些东西获得了自己的生命。照片上,他和心爱的女人拥抱在一起,并不是要提醒人们自己是传奇,那不过是两个赤子借用过的小丑的身体。眼镜背后的疲惫双眼,像是在问一个古老的问题:“谁能把一支恋歌,唱得依然动听?”
约翰的书信中充满对语言和逻辑的不敬。他写了大量有意无意的错别字,说了很多最好没有人懂的冷笑话。在人的心中,有无法用语言照亮的黑暗,无法用逻辑解释的痛苦,约翰把语言和逻辑当作泥巴玩耍。
列侬的信,让人安心的,正是这些信的内容并不重大,除了世界和平,就是家长里短。许多的问候和致意,也有发脾气挖苦人,最后的时光,是长长的家务清单,是你好再见希望你一生快乐。这二百八十五封信中有的,和我们平庸的生命一样,都是些转瞬即逝的琐碎时光,也是历史最无法还原的真实生活。那些匆匆写下的,从来不是为了纪念,但等到一切几乎消失殆尽的时候,毕竟有那么几样东西留存下来,残破不堪,却让我们思念逝者最深。
三十岁的约翰还在留声机中歌唱,八十岁的洋子还在舞台上舞蹈。他们热爱这个世界,更热爱彼此。
感谢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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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深爱过的约翰·列侬
感谢他曾经来过
樱花树下,他从未走远
编辑: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