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上千零件 全是他徒手安装
柏永军在检查零件。
工作中的柏永军。
哈尔滨第一机械集团有限公司总装分厂的车间里,一辆装甲车正在进行原地调试试验,驾驶员每踩一次刹车,每转动一次方向盘,装试工柏永军都会全神贯注地用眼盯、用耳听,时刻关注着刹车、转动方向盘时细微的变化,以此判断这辆车是否能通过最终的“考验”。
44岁的柏永军,身形精干,双手磨出的老茧是他做装甲车装试工27年、上千辆装甲车100%合格率的印记——每辆装甲车操纵系统的上千个零件,都是他徒手安装。
最让柏永军自豪的是,2009年、2015年,他参与制造的装甲车队炮兵方队,先后两次参加天安门大阅兵。
【传承】
父亲带我入行
2015年天安门大阅兵,当装甲车队炮兵方队轰隆隆驶过天门安时,电视机旁,柏永军的已过耄耋之年的老父亲柏祯不禁挺直了腰板、眼眶湿润,他抄起电话说:“老儿,看电视没有?骄傲啊!这都是咱厂造的装甲车。”
电话那头,柏永军也激动不已。父亲是他的“师傅”,在“哈一机”工作41年。1992年父亲退休时,柏永军才工作3年。“小军那时候是个新兵,不懂的太多,尤其是装配装甲车,装配图看不懂就没法往下干。”柏祯告诉记者。柏永军说,“装配图看不懂,装得不对,这个车也开不走。父亲没少教我看图。一遍不会教两遍,十遍百遍的也教过。”
父亲柏祯入厂初期是厂里的装甲车武器装配工。柏永军说,父亲原本是小学毕业,自知要提高技能就得学习文化,之后自学考上厂里的“夜大”,白天上班晚上上学,天天连轴转地工作和学习,这样坚持了3年。也正是因为父亲柏祯的这股钻劲儿,入行3年不到就开始由武器装配工转为负责装甲车的制造武器工艺。“这个工种对专业技能的要求非常高。”柏永军说。
父亲的钻劲儿,柏永军耳濡目染。他工作的头几年,看不懂的装配图,问完了标记后再看,每张图上做的“学习标记”都用红笔写得满满的。业务上打下的基础,是柏永军日后攻坚克难的“基石”。
【攻坚】
刹车系统的“革命”
“这些年,多少人解不开的难题交给我,我就去解题。破解难题过程中的艰辛和破解之后带来的快乐,是金钱换不来的。”柏永军说。
一度,数十辆已经投入装备的装甲车出现了刹车问题。在高速驾驶的情况下,驾驶员不敢轻易踩刹车,一踩就是急刹车,驾驶员很容易从座椅上弹出去。想让车辆减速,驾驶员只能降档位,这样很容易对驾驶员及成员造成伤害,也难以保证装甲车发挥出最佳战斗力。那么,这个刹车难题怎么破?柏永军在总装分厂车间里,检索和翻阅国内外的相关资料,研究了1年多的理论突破点。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做了上百次试验。“其实,做到三四十次时有点想放弃了。”柏永军说,经过上百次的技术攻关克难,他终于找到办法将装甲车原本的刹车系统改造为缓冲式刹车,驾驶员可以通过刹车系统自如操控车辆速度。试验成功以后,柏永军先后为70辆装甲车进行了刹车制动系统改造。
装甲车辆的驾驶室起落原来采用手动泵的方式,这种方式十分原始,完全靠人力,支起一次驾驶室需要人扳动手动泵300多次,又费劲又耽误时间。柏永军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经过多次试验后,在车辆上稍加改动,将手动泵的方式革新为电动液压式驾驶室起落,大大降低了士兵的劳动强度,同时减少了维修时间。这个难题的破解得到了部队官兵的赞赏,并获得了专利证书。原来支起驾驶室需要4分钟,技术革新后只需要半分钟。
一个技术难题,很多时候要花上几年时间、几百次试验才能找到突破口,柏永军说:“做这一行,你要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下得了苦功夫。”
【求精】
零差错的手工组装
机械的精密加工制造在大批量生产时优势相当明显。但是,一型装备的研发,比如样机、样炮、样车的研制,是一个不断试验、不断迭代的过程。这个时候的生产是单车、小批量,手工制造就不可避免。而且为了制造精细,在装甲车制造的过程中,许多零件要实现精细化,是无法完全通过电子设备来实现的,还要靠手工完成。而在手工安装背后的“零”差错率,则是工匠们追求精益求精的态度。
柏永军常说,“精益求精是工匠的本分”。每辆装甲车上的零件多达上万个,其中有上千个零件需要手工安装。柏永军每天的工作就是手工将一个个装甲车上的零件安装到指定部位,他不需要图纸,因为图纸都印在脑子里。
27年里,通过柏永军的双手组装的装甲车合格率达到100%。2009年、2015年,国产装甲车辆组成的炮兵方队通过天安门接受检阅,这个方队中包括155毫米自行火炮等装备,都出自柏永军所在的总装分厂车间。
这些年,柏永军带了一茬又一茬的徒弟,他的年轻徒弟已经在装甲车辆装配等领域崭露头角。柏永军说:“尽管精密机械加工组装制造的技术已经高度发达,但是手工制作依然不可或缺,手工的精益求精,也就是工匠所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