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加快黑河中俄边民互市贸易发展的调研与思考
近几年来，我们通过学习、考察等方式，结合黑河爱华经济贸易有限公司多年对俄经贸工作的实际，就加快黑河边民互市贸易发展问题进行了调查研究。
一、黑河边民互市贸易的现状
改革开放后，我国的边民互市贸易首先在黑河恢复兴起，黑河边民互市贸易区已从大黑河岛扩展到市区16平方公里，民贸交易额有了一定的发展，在对俄贸易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民贸对边境城市经济社会发展应有的作用还没有得到全面释放。
结构不够合理。2006到2013年黑河口岸年均出入境人员103万人次，俄方参贸人员约占出入境总数的85%，年均约64万人次；中方参贸人员约占出入境总数的15%，约15万人，双边参贸主体严重失衡。2012年黑河民贸交易额就已经突破了4亿美元，但贸易顺差巨大比例约为9：1。近两年由于俄罗斯经济状态不正常，进口量剧增，出口量大减，这只是短期贸易现象。黑河民贸进口商品的主要种类是面粉、蜂产品、食用油、海产品等农产品；食用肠、巧克力、咖啡、饮料、酒类等食品饮品；水晶器皿、儿童玩具等工艺品、光学光电产品以及文化艺术产品等深受国内消费者欢迎。由于我们没有顺畅的俄民贸进口商品进入国内市场的流通机制，绝大多数俄罗斯进口商品只能在城区商场、店铺出售，尚未形成完整的向国内市场批发的集散地功能，俄商品进口的拉动力比较弱。
收入不平衡。黑河出口俄罗斯的民贸商品多为国内产能较强，价格较低的轻纺、电子、装饰材料等产品，成本低，在俄方市场利润率较高，有的高达200%以上。进入中方的俄商品多为食品和工艺品。由于俄罗斯食品生产要求的标准高、有机安全品质强，生产成本较大，其面粉、食用油、咖啡等畅销食品在我方的市场比价基本与中方商品相同，有的还高于中方市场价格。这就形成了中方获利少，俄方获利多的不平衡贸易格局。2015年前，中俄双方参贸人员基本是人力倒运商品的物流人员。俄方参贸人员日出入黑河口岸约1000人次，按照每人携带100公斤民贸货物，每公斤收取20元人力费用计算，俄参贸人员日均收入200万元，年收人约6亿元。中方物流人员每天只有150人参贸，日均收入30万元，年收入约1亿元，中俄双方收入比例为1:6。俄方参贸人员携带商品由黑河进入俄罗斯布市口岸，费用价格区间为每吨2万至3.2万元 ；中方参贸人员携带民贸商品进入布市口岸，每公斤收费20元，每吨达2万元。黑河至布市口岸一般贸易物流通关费用每吨不超过500元，民贸进出口商品物流成本是一般贸易物流成本的40倍以上；中方物流费用是一般贸易口岸物流成本的6倍以上。俄方人员物流收入高，中方人员收入低。黑河尚未建立民贸进口商品集中收购完税上市机制，税务机关很难对上市的俄商品全面完税，政府应形成的财政收入流失。
管理机制不够协调。俄罗斯不开放民贸政策给黑河民贸发展带来了一些难以克服的障碍。俄方不承认民贸贸易形式，按照一般国际旅客携带的物品数量限制民贸人员通关，中方边民不方便进入俄方参贸；俄布市口岸不设立民贸交易区，中方人员在俄方市场采购商品得不到价格优惠；双方参贸人员必须在俄布市旅检口岸通关，造成俄布市旅检口岸旅贸不分，人货混杂，通关不畅。黑河互贸区功能放大后，大黑河岛和城区多数商场、店铺，都是俄方购买民贸商品的合法区域，给俄方参贸人员购物提供了良好宽松的环境；但进口商品却没有足够的规范交易场所，今年刚刚在国贸城设立了一处民贸进口商品监管商场，互市贸易区总体交易监管平台不足。中方参贸人员或企业与内地生产企业形成了紧密的联系机制，大黑河岛经贸公司完善了服务，形成了口岸出口到供货顺畅的贸易流程。但在进口环节，俄民贸商品入境后没有形成向内地多方市场延伸的网络系统，与国内市场的联系机制尚未完全形成，阻碍了民贸商品流通。
政策落实缓慢。国务院1996年出台的边民互市贸易免税政策，即国发【1996】2号文件精神规定的免征进口环节税优惠，直到今年才开始落实，黑河边民多年没有得到政策实惠。
黑河与俄布市民贸存在的双边开放不对等、贸易不平衡、经营业态不合理及政策落实不全面等突出问题，是制约民贸发展的重大障碍。
二、其它边境口岸的主要经验
云南、广西及吉林等口岸的民贸有了迅猛发展，开创了一整套的成功经验。
规范民贸易交易场所。他们把设立边民交易场所作为发展民贸的基本条件，按照海关的要求划定边民交易场所（点），并投入相应的财力建设基础设施，满足海关的免税监管条件。有的地方与毗邻国家对应设立交易所（点），对等开展边民互市贸易。还有的根据对方不设立互贸地点的具体情况，在中方口岸单方设立贸易点，允许对方边民到中方指定的地点交易商品。珲春形成了较大规模的俄罗斯、朝鲜海产品专业市场。
采取灵活的民贸商品入境形式。这些地方的民贸管理部门认真执行海关的一般规定，由参贸边民携带商品入境，通过民贸监管通道进入监管仓库，边民持《边民证》领取边贸商品，符合免税目录规定品种和数量的免税放行。有的采取多个边民联合委托车辆的方式，集中运输民贸商品入境，进入民贸商品监管仓库，边民持证按有关规定免税领取。还有的边贸企业和边民合作搞民贸。有的地方对不耐储存的特殊农产品，入境后不经过海关监管仓库，允许边民接受查验后直接提货。
放宽民贸商品的进口种类。南宁海关和广西商务厅出台的民贸进口商品准入目录放行了10类商品，包括冷冻海产品、中草药等品种。
允许民贸商品进入国内市场流通。这些地方的民贸进口商品已经不是原始的“自购自用”的生活商品，通过征收边民商品销售环节税，由政府指定具有特许权的企业集中收购纳税后进入国内市场。这就确定了民贸进口商品在市场流通的合法地位。广西城防港市在所属的五个互贸点分别设立民贸进口商品收购点，收购的民贸完税商品既可以销售，也可以加工。这个办法拓展了边民增加收入的空间和渠道。东兴市只有13万常住人口，有3万边民参加民贸交易，成为我国边境民贸交易最活跃的口岸之一。
拓展地方财源的新领域。有的地方通过民贸免关税政策，扩大民贸免税进口商品总量，努力增加民贸进口免税商品进入市场流通的规模，实现了一般贸易不可避免的全额中央级税种在国内增值税中的抵扣，使民贸商品上市流通发生的增值税销项税实现“零”抵扣，大幅度提高了地方与中央财政的分配比例。
建立科学的管理机构。这些地方均设立了专门的互市贸易管理机构。广西东兴市管委会由政府、海关、出入境检验检疫、边防、业主等单位相关领导组成，下设办公室和边民互市服务中心，负责互市区日常管理与协调、发动边民参贸等，形成了政府统一领导下的各有关单位配合紧密、协调一致的管理机制。
三、推进黑河边民互市贸易的建议
面对黑河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所处的特殊位置和承担的重要责任，认真审视边民互市贸易的现状，深入学习领会国家的有关文件精神，我们认为，当前应把用活落实国务院及有关部门关于促进民贸发展的一系列政策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彻底破除我市民贸发展的重要障碍，改革口岸物流方式，创新经营业态，完善海关监管场所和监管机制，以扩大民贸进口商品规模为中心，落实进口关税免征政策，降低进口商品口岸成本，提高进口商品市场利润率；建立民贸进口商品依法完税进入国内市场流通制度，提高国内市场销售总量，拉动进口总量增长，实现贸易平衡，扩大边民受益面，增加地方财政收入，真正把边民互市贸易发展成我市的支柱产业。
完善俄商品交易免税监管场所。国务院规定，在我国边境20公里以内设立的开放点与对应国家交易的民贸商品享受免征关税和增值税政策，2008年国务院把免税交易额提高到了每人每日8000元。外经贸部和海关总署下发的《边民互市贸易管理办法》通知中要求所属海关，“游客经边检和当地公安机关同意，进出边民互市贸易区（点）的，海关可按边境地区居民携带物品限量掌握”。如果我们建立了具有足够规模或数量的海关监管场所，不但给边民创造了免税购买俄商品的条件，也开辟了旅游观光购物的新领域。根据黑河互贸区已经延伸到市区的实际，应该在城市中心区域设立大型俄罗斯进口商品交易监管场所，在查验部门能力许可的情况下，应设立多个交易监管场所，开办专业监管市场，方便边民和游客交易和购买俄罗斯商品，扩大进口商品交易总量。
创新民贸经营业态。在俄方不开放民贸的条件下，必须破解“俄方参贸人员进不来、中方参贸人员过不去”的障碍。实行企业和俄业户进入黑河销售商品的经营业态；也可由黑河边贸企业代理边民统一进口俄商品，按一般贸易方式在俄方口岸报关清关，在中方按民贸入境，由海关监管开展交易，这是黑河民贸加快规范发展的基本选择。应认真破解俄方民贸商品通关过程的高额清关费、口岸物流的高收费等进口商品高成本与黑河市场俄商品相对低价位之间的矛盾。应由中俄双方企业或有关人员合资合作经营民贸商品，改“人背肩扛”的口岸物流方式为代理企业集中进行车船运输的物流业态，依法报关清关，减少通关费用；中方实行监管免税经营，使我市的民贸业态，由“倒包”民贸变成黑河边民在中方海关监管场所直接开展的免税交易。
打造俄罗斯商品集散地。应尽快在内地城市建立俄进口商品的供应机制，并合作营销。建立民贸交易商品收购上市体系，鼓励边民把消费剩余的俄优质商品出售给收购企业，完税后集中向内地城市批发，逐渐形成合法合规的俄罗斯商品集散地。应深刻领会财关税(2010)18号文件对民贸进口商品不予免税清单的分析理解。不予免税商品，不是禁止进口商品，即便糖酒、饮料及化妆品等商品不免税，由于创新了口岸物流方式，在完税的前提下可下降成本50%，应在经营中根据市场需求进行调节，有选择地进行交易。
降低商品进口成本。应改变民贸物流方式，运用车船运输的方式通过俄布市货运通道通关，分流俄布市旅检口岸通过的民贸商品，规避俄方不开放民贸政策带来的通关难，降低物流成本，减轻布市口岸人员通关的压力。通过改变物流方式和享受免税政策，边民购买进口俄罗斯商品的综合价格可下降50%以上，增强俄商品在国内市场的竞争力。
完善管理机制。应借鉴其他口岸民贸管理的经验，完善并强化边民互市管理功能，吸纳口岸查验、监管及有关部门和相关企业进入管委会参与重大问题决策。进一步研究制定民贸进口商品收购点税收征管、商品收购调运、经营区域安全管理等规范性文件。金融及货币管理部门应对俄边民货款回流问题制定具体办法。要有组织地引导边民参贸，特别要组织农村居民参贸。要准确界定边民的范围，所谓边民就是由公安边防机关户籍管理的城乡居民，凡是具备这一条件的都具有参与民贸经营的权利，改变《边民证》为《居民身份证》认证方式。
加快推进电子交易。按照“互联网+民贸”的模式，连接内地开展网上交易，把跨境电子交易的起点设在中方民贸监管区，降低跨境电子商务不可避免的成本，提高销售量。
作者：宋祥国 黑河市供销社副主任
曲连龙 黑河爱华经贸公司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