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站在猪身上的乌鸦吗？

　　首席评论员静伟

　　最近网上大家都在热议锤子手机降价的事儿，可以说这一锤子把罗永浩的情怀砸碎了一地，节操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情怀？这就像当年拍了那么多AV的苍井空老师竟然还说自己是处女一样，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不过我接下来要探讨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微信上看到一篇《把罗永浩当一面镜子》的网文中提到的一件事，说老罗当年是这样骂俞敏洪的：“你如果是一个商人，纯粹是为了钱，大大方方赚钱当然没有什么不好，但总是披着理想主义的外衣，把自己塑造很高尚很纯洁就太虚伪了，我很讨厌虚伪”。文章接着说道：“老罗是一面镜子。我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从他的故事里照见自己：每个人，都处在两个世界，一个是自己批评的世界，一个是自己被批评的世界。有时候，我们会成为自己批评的那个人。”

　　这句话之所以让我深受触动，是因为我觉得，作者的这句话不单是对于老罗的，其实，对每一个国人来说，也是一个切中要害的提醒。在我们的公共生活领域里，实在是不乏这样的批判者：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说起别人头头是道，义正言辞，轮到自己就装疯卖傻，情有可原。就像我们在挤公交车的时候常会遇见的，那些嚷嚷着挤什么挤的人，其实往往就是挤的最欢的那个；还有那些在车上因为别人没给让座而说三道四甚至大打出手的人，张嘴闭嘴说那些人没有道德，却不肯想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正确；我们一边骂着这个社会没有关系办不成事，轮到自己办事的时候，却又削尖了脑袋去托人弄景；我们在收到假钞的时候一边大骂那些使用假钞的人缺德，一边琢磨着怎么把手头的假钞花出去；我们一边看着无良厂家用三聚氰胺做奶粉的新闻义愤填膺，一边在自己要卖出的馒头里加着“吊白块”；开车族骂行人“中国式过马路”，行人骂司机不讲礼让；阿Q对“假洋鬼子”的假辫子“深恶而痛绝之”，却又怯怯地站在人家的门外想要跟着“咸与维新”；还有些人一边忙着在网上大骂文章姚笛出轨，一边忙着在“微信”“陌陌”上“约炮把妹”……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对于他人、对于社会的批判，并不是基于公众利益、基于道德立场，而是因为自己吃了亏或者没有占到便宜，甚至仅仅是为了过过嘴瘾，满足一下自己的道德欲望，似乎骂别人无耻的同时也顿觉自己高大起来。其实这与小偷骂强盗残暴、强盗笑妓女淫荡一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甚至可能还是百步笑五十步。只不过是让我们成了站在猪身上的那只乌鸦，只看到了别人的黑，却看不到自己是个什么熊色儿。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口中的道德，只是抽向别人的鞭子，却不是捆住自己的绳子。用道德指责别人是容易的，但是用规则约束自己却是一件难事。但正如胡适先生所说：“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所以，一个正常的社会，光有指责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先有规则。而这个规则，是要先从我们自己遵守的。当我们搬起道德的石头砸向自己眼中所谓的罪人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是否有罪吧，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到这儿，想起了古人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一群朋友坐在一起，忽然有人放屁，不知是谁，大家怀疑某人，并群起责怪他。其实那人并未放屁，他也不争辩，只是哈哈地笑。众人问：“有什么可笑？”那人回答道：“笑那放屁的也跟着大家骂我。”套用网上流行的话说，这岂不就是放自己的屁，说别人去吧！如果说放屁拉抽屉者尚且知羞，那么放屁指别人者干脆就是无耻了。这种指责，真的比屁还臭，更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