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武:我为什么不再拍摄广州

27.08.2015  14:45

  [ 摘要 ]之前有人问我,如果再给我这样一段时间,我是否还会选择关注广州,我想这已经很难说了,一个人一段时间就做一件事,做到差不多就可以是结束了。老迷恋在同一个地方,那摄影里程是走不远的。

  朝发白帝城,2012年2月。

  在开始做摄影记者之前,许培武曾是一个画家,这样的身份,奠定了他日后的基调。

  在看许培武拍摄的珠江新城和南沙系列时,你感受不到太多撕扯的声音,它就像是一部无声的默片,纪录下来,然后安静地离开。这种安静,或许给不了其他纪录转折期时人的表情的那种冲击感,但却让人感受到另外一种力量———时间。

  一座原本挤满各种人的城中村,一夕之间被拆毁殆尽,然后挤入各种各样的建筑工人,外形奇特的建筑拔地而起,光鲜亮丽。

  在1990年代后期,在广州,由于出现了一批像《新周刊》、《城市画报》这样注重图片视觉的杂志,相应地也出现了一个以这些杂志为基地的年轻摄影师群体,其中包括许培武、颜长江、王景春、曾忆城等人,被称为“广东新生代”。

  在评论家顾铮看来,这批年轻的摄影师,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他们自己的摄影模式,没有被诸如沙龙摄影这样的摄影风格所吸引,这些摄影师将自己的摄影直接交付给传播媒介,让市场来直接审判。正是因为这个背景,让他们不再拘泥于过往,敢于大胆创新,最终也形成了自己鲜明的风格。

  “他们的照片从各个侧面呈现了都市的谜一般的丰富。可以这么说,是都市生活的复杂性,造就了这些年轻摄影家的摄影表现的复杂性与丰富性。”顾铮说。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结束珠江新城系列之后,许培武选择离开城市,回归到大自然。相比前辈摄影师更多新闻的背景,他们这代摄影师,不同了。

  1997年,开发前的珠江新城。

   口述

   拍广州

  我接触摄影,最初是祖父从国外带回一台相机。1984、1985年,我两度从广东乘专列赴新疆库尔勒,沿途用这台相机拍摄渭河烟雨,大漠落日,天山雪峰。这可以说是我日后摄影之路的自我启蒙。有些照片保存至今。

  真正像那么回事的拍照是1993年到云南。从昆明到了大理、丽江、中甸。20个胶卷全部都拍完。这些风景、风情照片,现在看很有意思的。我将在明年或迟些时间,把当年在丽江古城拍的照片带到原地,做一个时光相距20年的对照拍摄。

  从云南回来后,拿了这批照片到一家报社自荐,就这样进入摄影记者行列。刚当记者,除完成报社拍摄工作,我把城市摄影作为一个选题展开,从西关开始。西关是一个广州的老城区,最初的拍摄方法简单明了,把骑楼、老宅、石板路的原貌拍下来,无法把老城区繁复的场景提炼出简洁画面。那时我特别佩服上海的陆元敏,他拍摄的上海人、苏州河等大量照片,真的是把上海这座城市里最有味道的东西表现出来啦。

  现在人们对我拍摄的广州城市照片,印象都落在珠江新城和南沙两个系列。实际上,2000年我用彩色胶卷拍摄了一年的夜广州,珠江新城夜晚的空荡,恒福路夜猫酒吧的躁动,西湖路灯光夜市的消失等等都一一记录,这批照片2004年在武夷山国际摄影周做了展览。拍摄广州城市系列影像的照片,是一个漫长的积累同时也是摄影语言训练,逐渐形成自己风格的过程。2002年,我再到西关等老城区拍消失的广州景物时,很明显能看出这一批作品的摄影语言要比之前好了。也正因为此,这批作品参加广东美术馆的首届摄影双年展并被全部收藏。

  摄影其实是个非常严谨的过程。随着相机的普及,现在的大城市居民几乎人手一台,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拍摄这座城市。但这些拍摄很多都不是很严谨的作品,只能说是“记录”。你只有把相机的记录功能和个人的功能结合起来,才有可能找到自己的风格和语言。个别天才一出手就可以形成个人的风格,但更多的人是走了很多弯路后才能训练出自己的风格。

  我在拍珠江新城时,很喜欢约瑟夫·寇德卡的照片,但我怎么拍都拍不出他的那种品格,反而有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的感觉。比如拍一个废墟,我非得等到那个人过来跨出一步;或者我拍一个老人家从楼梯走下去,我就想到布列松一张照片中一个人在楼梯转过来的那一瞬间。一个人的拍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成长过程,如果悟性够好,他能学到别人成功的东西。就像画山水画,你首先得通过临摹入门,然后再选择去学习具体哪个派别,这样你的作品中自然会有这个派别的痕迹。但到最后,说到底,这些痕迹最后还是得延伸出来,形成你自己的风格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1998年,珠江新城中央两位雨中过客。

   城变

  珠江新城以巨额资本、历时二十年的打造,成了广州城市的新名片,我的照片记载这片土地从原始面貌向城市中心转换的全过程,因此也成了城市照片里的代表作。而拍摄的缘由可以追溯1997年的秋天,我在报纸看到一条消息:“广州未来城市中心———珠江新城准备启动”。当年冬天,我走到这片当时广州最大的城乡结合部,被这里的原始、凌乱、荒诞所吸引,决定拍摄这片“神奇”的土地的今生来世,也预计到这将是漫长过程。

  1998到1999年,我每周必须到此一行,如同上班,拍摄主体是人物,通过不同人物身份了解背后故事。最早拍的是来自江西抚州的菜农,他们住在珠江新城的西北侧,租当地村民的菜地种菜,然后供应给附近的市场。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没有电,也缺水。随着新城即将改造,我给他们拍照时,他们只能种几个月了,所以我选择了给他们照了一组照片,最后拍了一张合影,给他们留作纪念。

  我拍完菜农这个群体后,我继续在珠江新城的城中村拍照。为了把人群身份拍得多元化,我还拍了许多不同岗位的外来工。我拍的从四川巴东来的工人,他们是在完成广东台山的一个工程后来到珠江新城的。照片中的地方便是如今的华夏路,这原本是一个菜地,可是拆迁的速度之快,不一会儿它就变成废墟了。另一张照片的主人公是也是四川人,姓李,他来到珠江边捕捞红虫,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房子已经开始拆了,这便是如今的海心沙。

  我拍摄的人物后面都会有一些建筑,特别是现在看到的黄埔大道双子塔(顶上有人民日报的标志),很多时候成为我照片里的标志建筑物。因为一个特定场景要有参照物,否则就很难说这个场景是在珠江新城的,所以在拍摄的时候我都是尽量把城市中的标志性东西留在照片里。

  珠江新城南端渔民新村的土著民是我集中拍摄的第二个群体。我当时的想法是跟踪拍摄,持续记录他们上岸前后的生活。渔村里,一位独居的许姨让我印象深刻,对于即将的搬迁,她没有说半句“我们这个地方破破烂烂”之类抱怨的话,也没有为将来的生活而忧虑,我尊重这种生活态度。一张我迄今不会忘怀的照片也是1999年3月在这里拍的。照片上那条从渔村碾过的土路是现在的临江大道。照片中女子的右侧是花城广场中轴线,左侧是标志建筑“广州塔”。当时,一黑衣女子迎面走来,不一会消失在土路末端。照片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为什么这么早会有一个人从雾里面走过来,这个城市未来又将如何?还有一张日后成为广东美术馆“中国人本”的展览海报照片,也是这里拍的———1999年5月的一个周末,沙丘上的夕阳女孩。作为人物拍摄告别之作,且场面最壮观照片是1999年11月,海风路刮彩票中汽车,吸引了十万民众聚集。

  仅仅两年,整个珠江新城从人口密集的聚居地成了一片废墟。我于是把原来的黑白照片带到原地,放在画架上,跟后面的有标志性建筑的场景做对比,采用了自然光、汽车灯光、闪光灯拍摄。我把这个影像实验命题“双重影像”。

  以上是我拍珠江新城系列的第一个阶段。总体来说,就是以早期的拆迁场景、人群生存状态为主体。珠江新城的开发在2000年开始就停滞,2003年对城市规划做重新的调整,我也随规划变化逐渐从拍人过渡到新中轴线、歌剧院、博物馆、广州塔等标志性建筑的拍摄。

  1999年11月,民众在海风路刮彩票。

   消逝

  新中轴线的拍摄,开始是无意识的。1999年秋天,我在黄埔大道正对中轴线的一栋大厦19楼窗口拍下中轴线最初场景,两年后,我进驻这里,可以长期注视“后窗风景”变化。2003年夏天,一场台风来临前,拍了这个场景的第二幅照片,照片看到,四年里这里只新盖了一栋楼。2005年,新城将从一座荒城重新破荒而出,广州塔、西塔(国际金融中心)、歌剧院、博物馆横空出世,从那时起,我基本是每隔一个月就在窗口按下快门。时至今日,就有了中轴线从一片荒草地到花城广场高楼林立的全记录。

  珠江新城在2000年到2005年基本成了一座“幻城”,这个空隙,我把拍摄重点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就是跟珠江新城并列的一个题材———“南沙”。

  2002年的冬天,我开始用宽幅相机拍南沙。南沙原来是广州番禺区下属一个镇,地处珠江出海口,珠江三角洲的圆心,方圆500平方公里。自2001年成了南沙开发区,政府要把这片山海水田打造成一个集港口、码头、住宅为一体的海滨城市。

  从2002年到2006年,这期间拍摄的基本是工业时代前的南沙。之后,我结束了南沙的拍摄又回到了珠江新城拍摄。可是,这不代表南沙的拍摄就圆满结束了,未来我将以前工业时代、工业时代、后工业时代持续完成《南沙》三部曲。

  2007年巴黎首届国际摄影双年展,风中摇曳荒凉地,高山平湖采石场,海樵问路珠江口被制作成巨幅照片,摆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出了影集《南沙———最后一只蜥蜴》,为什么叫最后一只蜥蜴?蜥蜴是依赖植被茂密的自然环境生存的,一旦这些地方被工业化,蜥蜴也将从这个地方消失。

  到2010年,亚运会结束以后,我对珠江新城的拍摄基本上也就告一段落了。现在的珠江新城,跟别的城市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花城广场,现在成了市民休闲游览的好地方。过去的珠江新城水道纵横,现在的珠江新城,就剩下一条猎德涌,它的韵味和灵气已经差不多消失殆尽了,也没有什么好拍的了。

  我还在继续拍摄南沙,我并没有设定一个具体的时间段,只要想去就会去。而且南沙的海鲜很好吃,拍完照片,走到一条渔船里面,现点海鲜让他们加工,那种感觉实在好。

  之前有人问我,如果再给我这样一段时间,我是否还会选择关注广州,我想这已经很难说了,一个人一段时间就做一件事,做到差不多就可以是结束了。老迷恋在同一个地方,那摄影里程是走不远的。

  1998-1999年,我在拍珠江新城拆迁时,每天都去,就像上班一样。当时我拍得最多的就是珠江新城里的人,拍完那一段以后我就决定不拍人了。

  为什么?因为没有那种情怀了。现在的人都高大上,你很难和他们沟通。而且我也不乐意拿着相机对着人,相机本身对陌生人就有侵略感。其实我后来又有好多朋友进到珠江新城,如果把他们拍下来,再把自己之前拍的那些过客摆在一起对比,应该会很有意思。但这已经不是我想做的题材,我想做的是呈现在某个时间段内某些人的存在状态,拍完就消失。

  至于我对珠江新城的看法,无所谓喜,无所谓忧。作为一个摄影师,我并不想对这个城市持一种批判态度。我的照片不是批判,我也不觉得摄影有改变社会的力量。让别人看到就行了,这是我多年以来一直秉承的这么一种态度。

  现在这些照片都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老照片了。但1997年到现在,不过20年前,时间并不长远,重要的是它在某个时间段记录了一座城市的过渡时期,记录了它的改变,记录了它从最原始的城市村、渔村、果园,还有太多太多其他东西,在两年之内“哗”地一声全部消失了。到了亚运会之前,高楼大厦又再次疯狂地林立起来。照片的价值就在这里,它是记录变化的文献,为这座城市的这个地方留下了这样一段回忆。

   山水

  2010年秋天,我启程游历河山,从广州出发,达云南丙中洛穿过怒江大峡谷入藏进川,沿途的冰川、峡谷、瀑布、江河引发我拟做一个“水”的系列。从冰川开始,峡谷、瀑布、江河一路到大海,这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旅程,长江、黄河因此纳入我日后的漫游之旅。

  2011年春节,几位住在西陵峡口的朋友邀请我一起去拍三峡。三峡大坝修建之前,三峡就成为很重要的一个摄影题材,但因为我一直守在珠江新城,因故一直都没前行。我们第一站直达长江第一古镇李庄,沿重庆涪陵、万州、丰都、奉节顺江而下到达宜昌,走完整个三峡。2002年春节,再次游长江,从宜昌出发,沿长江下行达南京。这两趟旅行,游览了长江两岸的夔门、石宝寨、巫山、巴东、屈原祠、观音阁、石钟山、天门山等长江地标节点。摄影有时就是这样,很多东西拍摄后再慢慢梳理,可能会迸发出另一个灵光。2013年,我着手筹备来年《中国风景》第三回摄影群展,我要展哪些作品?长江风景当然是首选题材,又如何以一个脉络把这些风景统一起来?

  我相信很多东西可能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从三峡回来后,我开始拍“李白诗意”这个题材,沿着李白走过的地方,去拍他的诗意。李白一辈子去过很多地方,长江、黄河、渝州、金陵、长安、当涂、庐山、华山等等,他全都去过。

  于是第二年,我们从宜昌出发,开到南京,从南京再开到马鞍山当涂,李白当年在那里写了很多诗,他的最后一首诗《临路歌》就是在那里写的。接着我们又去了江西九江,那里有浔阳江,那里也有李白的诗篇。然后我们去到了庐山,看到了庐山瀑布,接着去了湖南的洞庭湖,再回到湖北的赤壁,整个脉络都是贯通的。

  李白有一句很有名的诗———“天门中断楚江开”,我们想象天门山有多么高大雄伟,但事实上整座山高还不足100米,但李白的诗总是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我去感受他的诗句,他很多东西给人留下的就是一种想象的记忆,如果不是他那首诗,我就不会到那个地方去了。

  四川江油是李白出生的地方,他当年在江油大匡山里练剑修道,又在那里隐居。大匡山后有戴天山,非常难去,李白有记载的第一首诗《访戴天山居士不遇》就提到了这个地方。后来他说的“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其实就是从大匡山出来。当我去到大匡山,那个地方已经很破败,道观里几个道姑给我们讲故事,讲李白当年在这里的情况。不管是与不是,道姑也不一定能了解,但我觉得亲切。

  李白是个非常矛盾的人,一会“直挂云帆济沧海”,一会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这次到剑门关尤其感受到李白诗篇的魅力,一首就是《将进酒》,一首是《蜀道难》,一首是《梦游天姥吟留别》。这次去剑门关就是为了这首《蜀道难》去的。为了《蜀道难》里面“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我们到了剑阁以后去了翠云廊,翠云廊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密集又高大的柏树,我不是拍它多么好看优雅的一面,而是拍它的枝条在空中弯曲,拍出那种“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的意境。

  我拍照就是这样。一般人看到瀑布,总会觉得瀑布要大才有气势,我不这样想,无论是壮观还是优雅,其实都非常好,任何东西都没有绝对,只有这样拍才是好的。我拍夔门的照片,用了很长的曝光时间,风在吹树在摇,水通过长时间的曝光以后变成了凝聚的状态,变成一种动静结合的状态。这里面实际有一种山水的意境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能寻找到一种绘画意境来表达李白的诗意。

  以前我拍珠江新城、南沙时是不用脚架的,但现在我到哪个地方都背个脚架。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两种拍摄方式没有优劣,只是因为我觉得该静下来慢慢拍了,所以我就慢慢地拍。

  现在很多人对风光片有很深的偏见,认为那是没技术的表现。在我看来,所有的摄影形式都没有彼此之分,任何东西只要做到极致就行了。你拍一样东西,完成对景物的复制,还会拍出内心里你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摄影是一个快乐的、愉悦的过程。我在华山时,住在西峰,第二天起来看到很多人拿着手机在拍日出,我觉得这多好啊,很有情怀。从夜晚就开始从山下往山上走,就为了能看到日出这个瞬间,我觉得很好,快乐就行,摄影也是快乐就行。至于说摄影技术的分野、高与低,这些我都觉得不重要。

  不要给照片贴标签,贴标签有时是展览的需要,有时是起标题的需要,有时是系列的需要。到现在你说我拍李白诗意的山水意境,那它是属于纪实还是文献呢?其实都不是,它就是愉悦的东西,随着把走过的路做一遍梳理,这是以前没人做过的。

  国家地理摄影师拍的风景片是一种风格,玛格南摄影师又是一种风格。玛格南摄影师里,我特别喜欢比肖夫,他在1954年拍完秘鲁马丘比丘后死于当地山谷的交通事故,为摄影付出了生命。比肖夫拍日本池塘的残荷是我拍南沙的冬日残荷之灵感来源,他不是玛格南里面那类拍战争、新闻之类,很有力量的摄影师,但却是我很喜欢的一类。在《国家地理》里,有一位叫J·斯坦菲的资深摄影师,为了拍长城,他爬到了司马台去拍。那里地势非常险,但他仍不顾劝阻执意要上,最后也确实拍出了很棒的照片。为了致敬J·斯坦菲,十年前我去长城,当时带了几罐啤酒,从山脚一路走到十二烽火台,为的就是感受那个地方,感受J·斯坦菲的精神、力量,还有情怀。

编辑:李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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