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痘爱上鱼尾纹——电影《返老还童》观后感

      哈工大报讯（龚诗然/文）第一次听到电影《返老还童》的名字时，我想当然地认为这可能是一部类似《怦然心动》的“小清新”文艺电影：背景轻松、主角貌美、剧情简单、结局圆满……然而，影片一开头就呼啸而至的飓风和暴雨给了我接下来3小时内的第一个意外。医院里，一位垂死的老妇人让女儿为她阅读一本日记，于是一个离奇的故事就这样被娓娓道来。
      如果一出世就患有白内障、关节炎，不仅缺钙还缺爱，你是不是会恨不得当初就胎死腹中？本杰明·巴顿就是这样一个倒霉蛋。他一出生就是一个年迈多病的老人，因此他被生父丢弃在老人院门口，奄奄一息。幸运的是，一位好心的黑人妇女奎尼收养了他，并在随后的岁月里带他生活、教育他成长。随后的几年里，本杰明发现自己患有的这种奇异的疾病随着岁月的流逝没有了影踪，他本人反而愈加健康年轻。这时他遇到了当时仅仅6岁的黛西，她的纯真征服了他的心。
      几年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燃遍整个世界。本杰明和许多美国人一样，乘船到英国为反法西斯战争做出贡献。期间他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参加了真正的战争，见识了战争的惨烈，目睹到生离死别，也体验到人性的伟大。二战结束后，本杰明重返美国。此时的他已然摆脱了儿时老态的模样，成长为魅力十足的中年男人。命中注定般地，他在纽约与儿时的梦中情人黛西重逢，此时的黛西也出落成一位漂亮的舞者。两人终于在年龄和外表都完全一致的情况下度过了幸福美好的几年时光。但是，在所有人都苦于岁月带给他们的衰老之时，本杰明却逆行而上，像这个经历了两次大战洗礼过的世界一样，反而愈发地显现出青春活力……
      我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描述这部电影，它看起来很像一篇叙事散文，但是又似乎不尽如此。如果要我说出最令我感动的片段，那么就是本杰明最终以婴儿之躯死在老态龙钟的黛西的怀里时，黛西说“我知道他认出了我”。逆向交叉、生死依恋，本杰明和黛西绵长沉重的爱恋经历了岁月粗钝的打磨，因此可以在短暂的相濡以沫中闪烁着温润的光。
        当本杰明问黛西“当青春痘粘上我的脸时，你是否依然爱我”时，我按下暂停键，思考良久。这是影片给我的第二个意外。人们习惯说的是“等你老了，我依然爱你”。白头到老是所有人最理想的爱情状态，因为我们都清楚那时两人已经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即使风烛残年、双双行动困难之时，我却仍然可以对你露出一个没有牙齿的微笑，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仅在空间的维度上难舍难分，在时间的维度上依然不离不弃。然而如果我们从时间轴的原点分道扬镳，日益老去的我如何对走向孩提的你展颜一笑？爱情是会随着时光变换状态的事物，爱一个人不意味着一味地包容和付出，你还要准备迎接他变成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无论是容颜老去还是性格变化。
      《返老还童》作为一部3小时的电影肯定有些许不足，比如电影前后的比重似乎有点失衡，前面丰富，中间煽情，而结尾匆促。但我们不能不赞赏大卫·芬奇创造了一部独一无二的电影。它也许不够凝练，但是至少温暖了观众3个小时。电影里的一段台词久久地温暖着我：“午夜的旅馆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老鼠在远处跑跑停停，暖气炉发出嘶嘶的响声，窗帘在沙沙作响，这样的场景让你感觉到安静，甚至是温暖，你知道你所爱的人此刻正在熟睡之中，而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们……”，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并不是在看一部电影，而是在旁观着这个真实的场景，那种踏实安稳的感觉就像一个温暖的梦想。大卫·芬奇没有让《返老还童》用童话“爱情摧毁时间诅咒”的烂梗，他只是给观众展现了一片流动的时间之海，海边有一堆碎石，曾经有一个本杰明，有一个黛西来过。
      除了时间，世间没有永恒。生命走到了最后，你总得放手，无论你是愤怒或者不甘。没有必要跟生命和时间过不去。你的时间只有生命那么长，生命并不长，时间却像蜂鸟挥翅一样接近无限。